可在那一刻,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
鱼叉十几公分的尖头已经全部没入了她的大口中。
我握着鱼叉的手感受到了肌肉因为疼痛而剧烈的收缩,感受到骨头接缝被挑开的挤压感,感受到脆弱的骨髓和神经“嘣”得一下子断裂开来。
“死了。”机械地吐出两个字。
她畸形的身体开始抽搐痉挛,瘦小的四肢抖得如大风中挂在树上的塑料袋。
“不!不!……丫头爸爸来了,爸爸来救你了,你不会死的!不会……”
船老大仿佛一下子成了耄耋老人,后背佝偻成了虾米,身上精悍的肌肉也一下子垮成了一滩烂泥。
眼泪染湿了他的脸庞、衣襟,还在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我从不知道,一个人竟然可以有这么多眼泪。
我该同情他吗?任何一个有父亲的人都该同情他的。
可我却同情不起来。
我捡起又被他丢下的鱼叉,我只想杀了他。
他已毫无反抗之力。
随着他的女儿停止痉挛,一动不动地摊在箱子里,他便也成了一个死人,目光呆滞,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昏过去。
杀死这样的人实在没什么难度,况且我手中还有一把锋利的鱼叉。
可我偏偏没法杀死他。
“够了!他死期味至,我们不可……”
小黑解决了妖怪,挡在我和船老大之间。
“滚!”
我大吼一声,一叉捅向小黑心窝。
啪——
一只手掌柔柔地在我的后脖子上劈了一下,我的思维突然就短路了,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时,我已经回到船上了。
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是曹操。
他欣喜地看着我,我则皱着眉怒目看他——头快裂开了,真他娘的疼!
“小远你可算醒了!”曹操激动地一拍我的床边,差点没给我震起来。
喝了一口水,我渐渐恢复了思考能力,问道:“曹哥……你不是……失踪了吗?”
“嗨!别提了!”曹操懊恼地直跺脚,“一上船,老夫就被那对男女暗算了!”
“暗算?”
“他们就是用这个暗算我的。”曹操拿出一支注射器,“这是什么暗器啊?也太厉害了吧?”
上岛以后,小黑也被韩梅梅暗算,注射了麻醉剂。
现在想来,那个韩梅梅应该是护士或者医生吧,可她为什么要害我们呢?
“李雷在吗?”我问道。
韩梅梅已经死了,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剩下李雷了,我想起身出船舱看看,肩膀处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哎呦我去——”
“别动别动,你受伤了,好不容易才把血止住。”
我这一喊,舱门外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小远醒了!”
噼里啪啦的脚步响起,头一个奔进来的是徐晓曼。
还没开始讲话,眼泪先流了下来。
“我还以为你要死了呢!”
“我才不死呢,自己去鬼门关多没意思啊,连个能帮我照相留念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