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相互看着,他们心里已经知道,这一次见面,或许将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管教来了。”门口的乔北低声叫唤一声,屋里的许婧急忙将手松开,连退了几步,隔朱明明远远的,生怕自己会给朱明明带来什么麻烦,这让看在眼里的朱明明又是一阵阵揪心的疼。
管教进来,大大咧咧地冲乔北说道:“小北,差不多了,她该回监所了,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明白,相当的明白!”乔北点头又哈腰。
管教不禁莞尔,笑骂道:“你小子,少来这套,特么自己蹲看守所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对我。”
“那不是特殊情况么?再说,我那是从心底里尊敬您嘛!”说话间,一张银行卡就塞在了管教手里。
管教连忙推开,板着脸骂道:“你这成心给我上眼药么?上次所里大换血,你不记得了么?你想让我脱了这身衣服跟你卖菜去么?”
“也没多少,只是不想让我朋友在里面遭累啥,黄管教,你懂得……”乔北脸上堆满了贱笑。
“少来!”管教一口拒绝,将许婧带上,临出门前又扭头对乔北说道:“放心吧,经济仓,不受罪。”
“谢谢您呐!”乔北又是点头哈腰送管教出去。
朱明明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许婧,直到许婧消失在拐角,还痴痴地望着,似乎再等等,拐角那头,许婧会突然转过身,向自己扑过来。
“行了,了此心愿该知足了。”乔北拍拍朱明明的肩膀,缓缓摇头,长叹一声:“唉……这特么生离死别的,看得太让人揪心了,以后,说啥也不旁观,抵死也不,太催泪了……”
朱明明神情有些沮丧。来看许婧之前,心里有些紧张,更多的是期望,但见过许婧之后,心里却是绝望。许婧的话犹在耳旁,朱明明心里清楚,许婧是为了自己好。
可是……可是自己就是放不下。
……
几分钟之后,管教回来,将三人送出看守所。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三个人再次沉默,乔北想开几句玩笑,但却说不出口。朱明明和许婧两个人的生离死别的那一幕,让乔北还是有些震憾。更想到自己,想生离死别,都离不了。
因为,郝静根本不让自己相别,她选择了不辞而别。
让自己一夜一夜的想她,又一夜一夜的失望。但心里却永远留着一份念想,想着突然哪一天,郝静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自己紧紧的抱住她,久久的不放开她。
只是……
静静,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窗外,天气有些阴沉,灰蒙蒙一片。
“小北,谢谢!”沉默许久的朱明明突然出声。
乔北回过神来,冲朱明明微微一笑:“谢个毛!我帮你了了心愿,现在,换你赶紧的给小爷赚钱去!百果园现在没有竞争对手,一个月赚几百万,一年你总得给我赚个五千万回来吧?”
“五千万我想应该没问题。”朱明明想了想,很正式的回复乔北。
乔北有些苦逼,点头应道:“最好是这样,我那牛逼的师父都说了,一年没赚到一个亿,不要去见他,艹,这特么跟路上有钱捡似的。”
朱明明脸上挤出一份笑容,看得乔北直摇头:“跟失了魂似的,唉,小爷就是这么个操心的命啊!现在把你的事一了,小爷的事也要去好好了一下去,林岳,送我去市公安局。”
“干嘛?”林岳从后视镜里看向乔北。
“被女条子上了,总要去讨个公道。”乔北牛逼哄哄的叫唤。
……
半个小时后,乔北一个人进了古城市公安局的门,熟门熟路的转到凌姗的办公室,只是发现,凌姗的办公桌上已经换了另一个警察办公,乔北一头雾水:“请问一下,凌姗呢?”
“凌姗?一周前就从市局调走了啊?”警察抬头看着乔北,但乔北不认识。
乔北脑子里炸了一下:“怎么可能?她都没说啊?调哪去了?”
“听说是省城,她父亲过来帮她办的调令,你不知道么?”警察有些警惕地看着乔北,似乎想从乔北的脸上看出什么疑点出来。
乔北连忙追问:“那欧阳凯呢?”
“在邝队办公室,现在肯定没时间,你如果找他有事,在外面等会吧。”警察很忙,桌上堆了一大堆的案卷。
乔北有些木讷的退出来,站在台阶上,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这凌姗怎么会调走呢?她不是一直不愿意借父亲的光么?怎么突然会同意调到省城去?这不在她父亲的眼皮底下么?
拨出手机打凌姗的电话,却被回应是空号。乔北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给凌姗打电话了。
要不要这样?一个个招呼不打一声,就离家出走的,郝静是这样,凌姗也是这样。小爷又不是什么*,一沾就炸么?
还是?乔北突然想起那晚凌国锋来找自己,对自己说的那些话。难道说,凌姗也是因为父亲的压力而离开自己?小爷怎么了?遇上一个,是市长千金。再碰上一个,是省公安厅副厅长的女儿。
就特么这么狗眼看人低么?
乔北没有了那种凌姗离开自己的解脱,反而从心底深处冒出一丝丝悲凉和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