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文斌长呼了一口恶气,又接着询问了乔北一系列的问题,乔北都一一据实回应,但只要问到箱子里的文件,绝对是一问三不知。
……
看守所外面的车上。
邝文斌猛吸了一支烟,副驾的欧阳凯将乔北的口供重新看了一遍,递给邝文斌:“邝队,李凯锋只说自己绑架了刘卫民,其他一个字不说。朱明明说箱子当天晚上就被白媚偷走,里面的东西肯定是被白媚藏哪了。这乔北又是各种装疯卖傻加吹嘘,嘴里更没一句实话,邝队,你说到底谁在说谎?”
“四个都在说谎!”邝文斌靠在椅背上闭目,脑子里在反刍梳理整个案件的经脉和细节,只得欧阳凯问,脱口而出。
“四个?”欧阳凯一愣。
邝文斌平静地叙道:“如果我推测的不错,白媚应该是李农的人。潜伏在刘卫民身边,然后李农在外围制造各种机会,以帮助白媚取得刘卫民的信任。”
“然后在其中拱火,挑起刘卫民和孟广汉的暗斗?”欧阳凯似乎有些懂了。
“不,他们针对的不是孟广汉,而是孟广汉背后的利益圈子。”邝文斌脑子里已经确定自己的推测。
“孟广汉背后?新城?”欧阳凯又不明白了。
“果蔬行业如果垄断,也是一块极大的蛋糕。他们是想通过刘孟两人的暗斗,以达到赶走孟广汉后面的三个投资人的目的,从而垄断古城的果蔬行业的市场。”邝文斌将脑子里的所有信息串连在一起,思路越来越清晰。
“那目的已经达到了,孟广汉一死,三个老总转让股份,乔北能和刘卫民抗衡吗?为什么还要杀死刘卫民呢?”欧阳凯不解。
“不,不仅仅是因为新城,他们背后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这个阴谋就在李农心中。”邝文斌说到这里,再没有往下说。国安老谷给自己看过的略显简单的资料,当然不能泄露给任何一个人,哪怕这人是自己队里的警员。
欧阳凯也靠在椅背上,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但都想不明白其中的道道,摇摇头问道:“邝队,那我们现在审问那箱子里的文件有用么?”
“当然有用,段云盛怒之下杀死孟广汉,刘卫民害怕了想逃,他们是见刘卫民要逃,才决定放弃刘卫民这颗棋子,临了,拉了大宏做傀儡,趁机吞并刘卫民所有的财产,以为己用。”
“那箱子里面的文件应该是和刘卫民的财产有关喽?”欧阳凯瞬间通透,急切说道:“那就是那文件一定存在,而且很值钱,要不在乔北手上,要不在白媚手上。”
“你终于开窍了!”邝文斌重重的拍了拍欧阳凯的肩膀,笑道:“继续说说。”
欧阳凯嘿嘿一乐,接口说道:“白媚阴谋暴露,刘卫民恨之入骨,所以文件不可能给她。乔北误打误撞救了刘卫民,刘卫民自知落在警方手里不死也要蹲到白头,很有可能将文件给了乔北,只不是这个乔北,肯定是找地儿将文件藏起来了。”
“还有遗漏!”邝文斌批评一句,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他理清了整个案子的头绪,现在的任务不是找文件,而是要将这个搅乱古城的背后主谋给揪出来。
“李农要暗中控制古城的经济?”欧阳凯一语说出,自己都吓了一大跳,皱眉叫道:“不会吧?这个李农也太猖狂了吧?想要插手古城所有的市场,在暗中把控操作?”
“呵呵~”邝文斌淡然一笑,没有点破,将车子启动。
“邝队,我们现在要去哪?审李农么?”刚作出大胆猜想,欧阳凯心里很是激动。
“你审不出李农的。”邝文斌扔下一句,欧阳凯又一头雾水了。
“为什么?”
“转换思路,我们现在的要务是挖出段风的藏身地点。段云尸体被盗,肯定是段风干的,这个段风,看来是想在古城掀起新一轮的血案啊!”
“邝队……要不咱们请军方协助?”
欧阳凯弱弱地问了一句,邝文斌立马侧目怒视,训道:“欧阳,咱们刑警队上次丢的人还不够大么?”
……
乔北被送回监所,管教咣铛关上铁门。
一个满脸横肉的青年指着乔北叫道:“这里我坐班,你有意见么?”
“没意见,你随便。”乔北呵呵一乐,在监所里打量起来。监所很大,铺分面两排靠墙,大约有十来床脏兮兮的被褥简单叠了撂在地上,算是床铺。靠里面一个简便的尿池,池里一个塑料水桶,看来是冲尿池所用。
监所一帮人蓬头垢面,各种奇形怪状。要不歪躺着睡觉,要不两两相对,低声神侃江湖往事,剩下的几人挤在青年身边,都拿目光齐涮涮地盯着乔北。
“什么事进来的?”青年似乎对乔北这种嬉皮笑脸的模样很是不爽,言语之间也充满了冷厉。
“我一良民……”乔北自顾找空闲铺位,他还没睡够,这个时候,最好的朋友是枕头和被子,而不是这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要想听故事,那不得等小爷睡足了之后再说么?
这新来的小子是要消遣自己么?青年眉头一皱,眼里就放出恶光,冲乔北叫道:“小子,你很拽呗?”
“哦不,你误会了。”乔北找到一个空铺,也不管上衣被欧阳凯浇得冰凉,直接躺下,扭头冲青年笑道:“你是老大,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决定对你言听计从,绝不做有损你威严的事情,哪怕是一丁点,我也不会干。但是,老大,我三天没睡觉了,你让我睡醒了再来和你详细解说一下我这个良民是怎么一步一步沦落至此的……”
青年听得乔北低声下气的话,心里稍宽,正想要好好给乔北一个下马威,铺上的乔北已经传出呼噜声,还各种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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